如何塑造创业公司的企业文化

Ben Horowitz 是硅谷著名风投 Andreessen Horowitz 的联合创始人及合伙人，也是 Opsware（前身是 Loudcloud，现被 HP 收购）的联合创始人兼 CEO。他撰文分析了创业企业文化的影响和形成因素，并通过生动的例子诠释了自己的观点。

Ben 首先指出“文化并不能造就一家公司”：

要是你去问 10 个创始人什么是企业文化，你会得到 10 种不同的回答。企业文化跟办公室设计和筛选不合适的员工有关，企业文化牵涉到价值、乐趣以及人员配合，企业文化就是寻找志同道合的员工，就是要像宗教一样的狂热崇拜。

……任何技术初创企业都必须要做的一件首当其冲的事情是，开发出这样一款产品，它做某件事情达到的效果至少要比目前市面上的通行的方式好 10 倍。好 2、3 倍还不够，因为那样大家切换到新事物的速度和规模都会不足。任何技术初创企业必做的第二件事是占领市场。如果说你把某件事做得比原来好上 10 倍是有可能的话，那么能做到这一点的公司不止你一个也是有可能的。因此，你必须在别人也做到了这一点之前先占领市场。能够比竞争对手好上 10 倍的产品少之又少，所以，废黜其他窥伺王位的王子要比让老国王退位困难得多。

上述事情如果有一件你办不到，你的文化就会变得一点重要性都没有。这个世界到处充斥着拥有世界级文化的破产公司。文化并不能造就一家公司。

那么，我们还要谈文化又是何苦呢？Ben 举了三个理由：

1. 文化关系到你实现上述目标的程度。
2. 随着公司的不断壮大，文化能够帮助你坚守自己的核心价值，让你的公司处在一个有利的位置，让它未来的表现更好。
3. 也许最关键的一点是，在你和你的人历尽艰辛，用各种惨无人性的努力换回了公司的成功之后，如果你的文化却让你感觉到连自己都不想呆在那里的话，你的努力无疑将是一场史诗般的悲剧。

对于如何创建企业文化，Ben 认为，被视为你的企业文化象征的东西绝对不是可以设计进来的，而是基于你和你的早期员工的行为久而久之而形成的。因此，你需要关注少数几个可以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影响到大量行为的文化设计点。他引用了吉姆•科林斯《基业常青》一书中的观点——企业常青树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邪教式文化（cult-like culture）”。Ben 对此表示赞同：

我觉得这个描述令人困惑，因为这似乎意味着，只要你的文化够怪异，而你又对此够狂热，你就会在文化上取得成功。这种说法似是而非。实际上，回想起来设计得当的企业文化往往最终看起来都会像邪教一样，这一点科林斯没错，但是那不是设计的初衷。你不需要绞尽脑汁去考虑怎样才能让公司给外人留下异乎寻常的印象。不过，你得考虑如何才能刺激大家对每天都在做的事情做出改变。

Ben 指出，从理念上看，文化设计点的实现可谓微不足道，但却会产生深远的行为影响。此类机制的关键是冲击价值（shock value）。如果你往文化里面掺入一点东西，这个东西是如此的烦人，以致于总会导致对话，那它就会改变行为。他通过三个例子诠释了自己的观点。

用门做成的办公桌

Amazon.com 的创始人兼 CEO 贝佐斯早年的愿景是创办一家为客户带来价值而非榨取其价值的公司。为了实现这一点，他希望同时成为最终价格和客户服务的领导者。显然，如果你浪费很多钱是无法做到这一点的。贝佐斯应该花了很多年来逐项审计开支，对任何超支的人必将劈头盖脸的喝斥，但这还不够，他希望将节俭植入到企业文化当中。他用一项简单得不可思议的机制来实现这一点：Amazon.com 所有的办公桌永远都是用从家得宝购买的廉价门再钉上支架做出来的。这些寒酸的办公桌既不符合人体工学，跟 Amazon.com 超过千元美元的市值更是毫不相称，但是，每当感到震惊的新员工询问为什么自己必须在一张由家得宝的散件拼凑而成的办公桌旁工作时，回答却是的压倒性的一致：“我们寻找一切省钱的机会，这样才能用最低的成本做出最好的产品。”如果你不愿意坐在门上面，那么你在 Amazon 也呆不久。

1 分钟 10 美元

我们开始做 Andreessen Horowitz 的时候，我和 Marc 希望公司要给予创业者极大的尊重。我们都记得建设公司的过程在精神上要忍受怎样的煎熬。我们希望公司要尊重这个事实，在初创企业的这份熏肉鸡蛋早餐中，我们是里面的鸡，而创业者却充当那头猪的角色：我们只是参与，而他们却是奉献。（注：在这份早餐里，鸡只需要提供鸡蛋，猪却需要牺牲自己提供猪肉）我们认为表达尊重的一个方式是跟创业者开会永远都要准时。我们不会像我们拜访过的许多风投家一样，为了照顾更重要的生意而把创业者晾在走廊一边半个小时，我们希望我们的人专注、就绪、守时。不幸的是，在任何地方工作过的人都知道，这说起来容易可做起来就很难了。为了进行震撼教育，让公司按照规范行事，我们制定了一条残酷的规矩，跟创业者的会议每迟到 1 分钟要罚款 10 美元。你要打一个很重要的电话，得迟到 10 分钟？没关系，会上请交纳 100 美元的罚金。新员工进来时被震住了，这给了我们一个很好的解释机会，让我们跟他们说清楚为什么要尊重创业者。如果你认为创业者没有风投家重要，我们 Andreessen Horowitz 就不会用你。

快速行动和打破陈规

扎克伯格相信创新，同时他也相信，不承受巨大的风险就没有伟大的创新。所以在 Facebook 早期的时候，他定下了一条令人震惊的座右铭：快速行动、打破陈规。这位 CEO 真的希望我们打破陈规吗？这条震撼的座右铭迫使每个人都要停下来思考。一旦他们开始思考，就会意识到如果你行动快速和创新，你就会打破陈规。如果你问自己：“我要不要尝试一下这个突破？这一定很棒，但是短期之内会引发问题。”然后你会有自己的答案。如果你把正确置于创新之上，你就不适合呆在 Facebook。

最后，Ben 特别强调，“带小狗上班和瑜伽”不是企业文化的组成部分：

今天的许多初创企业做着各种各样的事情来突出自己。有的伟大、有的独到、有的古怪。但都不大会去定义自己的文化。是，对于喜欢瑜伽的人来说，瑜伽也许能让你的公司成为更好的办公场所，也可能成为一种很棒的团队建设实践。但不管怎么说，这都不能算是文化。它不会树立起可推动并帮助持续提升企业的核心价值。它跟你的企业要实现的东西没有直接关系。瑜伽只是修饰而已。

有人带一条比特犬来上班可能会把人震到。然而，要吸取的教训是—表明动物爱好者受欢迎或员工可以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也许具备社会价值，但是这跟你的业务却没有什么明显联系。每一家明智的公司都会重视自己的员工。这些装点当然好，但这不是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