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atson Health 业务或被出售，IBM 的医疗梦为何折戟？

IBM 折戟医疗。

传 IBM 拟出售 Watson Health 业务

据《华尔街日报》报道，IBM 或将出售 IBM Watson Health 业务。

华尔街日报援引知情人士称，随着公司新任 CEO 开始精简公司规模，并在混合云计算领域发力，IBM 正在探索出售其 IBM Watson Health（沃森健康）业务的可能性。

上述知情人士称，IBM 正在研究该部门的替代方案，其中包括出售给私募股权公司或行业参与者，或 SPAC 方式合并上市。

IBM Watson Health 主要利用人工智能技术帮助医院、保险公司和制药商管理数据。旗下产品有 Merge Healthcare，它可以分析 X 光照片和 MRI；Phytel，可协助患者沟通；另一产品是 Truven Health Analytics，它可以分析复杂的医疗数据。

IBM Watson Health 年收入约为 10 亿美元，但目前尚未实现盈利。

IBM Watson Health “大溃败”

Watson Health 是近年来 IBM 最引人注目的计划之一，也是该公司对医疗健康行业所下的一个大“赌注”。

2011 年， IBM 的认知计算系统 Watson 在问答节目中首次击败了人类，斩获冠军。第二天，IBM 就宣布了 Watson 新的职业方向：成为一名人工智能医生。随后身价大涨的 Watson 逐渐成为了 IBM 乃至全球 AI 项目的代表。

IBM 首席执行官称这是 IBM 的“登月计划”，人们一直祈盼着 IBM 的人工智能彻底给医学界带来一场革命。

为了成功进行商业化，IBM 随后开始了大举宣传。IBM 承诺，Watson 将在 18~24 个月内推出首个用于医疗保健的商业产品。2014 年，IBM 为 Watson 开设了一个酷炫的智能演示厅。演示中，Watson 收集了一系列奇怪的病患症状，并提出了一系列可能的诊断列表，它可以在几秒钟内就破解一桩棘手的案件。2017 年，IBM 首席执行官 Rometty 公开表示，它就是一种主流的技术，可以改变几乎所有关于医疗保健的方方面面，并称，人工智能将会迎来医学界的“黄金时代”。

这些宣传确实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当时很多计算机科学和医学专家都认为人工智能具备改变医疗保健行业的潜力。Watson 已经和世界各地的不少知名医院进行合作，在中国也进入了近百家医院的诊疗系统。

这几年，IBM 斥资数十亿美元收购了一系列与健康相关的公司。FactSet 数据显示，2015 年，IBM 为收购 Merge Healthcare 支付了近 10 亿美元，为 Phytel 支付了 2.3 亿美元。在 2016 年以 26 亿美元的价格收购了 Truven。

这些业务现在已成为 IBM Watson Health 的一部分，IBM 希望通过将它们合并来构建一个海量的患者数据存储库，并应用算法来挖掘其价值。

尽管 IBM 为发展健康业务做了很多投入，Watson Health 在肿瘤学和基因组学等领域取得了一些成绩。但最后的结果令人失望，Watson Health 并没有成功发展起来，部分原因是医生不愿采用人工智能。

2018 年 7 月，Watson 被爆出现致命 Bug，给有出血症状的癌症病人开了容易导致出血的药品，严重时可致患者死亡。2019 年 4 月，IBM 宣布，由于市场表现不佳，基于 AI 技术的“新药发现项目”停止开拓新客户。

Waston 一度被人们形容为“笑话”、“一个骗局”、“庸医”。IBM Watson 推出的产品，也一点不像人们曾经设想的“超级医生”，更像是仅能够执行某些日常任务的小助手。一位医生愤怒的说：“这玩意儿就像一坨屎！我们买 Watson 来，是因为它的营销搞的很厉害，让我们觉得能靠它来实现一些愿景。结果买来之后呢？它什么都做不了！“

Watson Health 并没有成为 IBM 所设想的成为核心业务，近几年，该业务的关键管理人员也流失了不少。2018 年 5 月，Watson 传出其医疗部门进行了大幅度裁员，规模占总员工比例 50%至 70%，有传闻说甚至达到了 80%，2018 年 10 月，IBM Watson Health 部门负责人 Deborah DiSanzo 宣布离职。

自 2011 年，IBM 将 Watson 引入医疗保健行业起，截止到 2019 年，IBM 已宣布近 50 项合作计划，旨在开发新的人工智能医疗工具，但遗憾的是，这些合作中的许多还没有带来商业产品，成功的案例还很少。

IBM 的失败向技术专家和医生们表明，打造一名人工智能医生有多么困难；而且它的失败并非技术原因，更多的是因为 IBM 强大的技术无法与当今混乱的保健医疗系统相兼容，机器学习的模式与医生的工作方式无法匹配。

机器学习的前景与医疗保健的现实，在“真正的人工智能”与当今医生对功能性产品的要求之间，存在根本性的不匹配。

一切为了发展云计算

IBM 拟出售 Watson Health 业务，或是其战略调整的又一大动作。

今年 1 月，有消息传出，IBM 中国研究院（IBM CRL）已经对内宣布要全面关闭，一时间引发业内热烈讨论。

对此，IBM 发表了一份声明：“IBM 始终致力于满足中国客户的需求。为了以最佳的方式支持中国客户的人工智能和混合云转型之旅，帮助他们把握国家投资于新基建和数字经济所带来的历史机遇，IBM 正在变革我们在中国的研发布局。” 虽没正面回应，但这也被广泛解读为是对 IBM CRL 全面关闭的默认。

此前，IBM 表示将重点发展混合云业务，退出一些无关的业务。去年，BM 任命原云计算和认知软件部门的负责人接替 Ginni Rometty 成为新任 CEO。

去年 10 月，为加速云计算和人工智能业务发展，IBM 宣布将拆分为两家上市企业，新的上市公司“NewCo”将以全球第一大托管基础设施服务提供商的身份启动，新公司预计拥有 9 万名员工，继续为全球 115 个国家和地区的 4600 家客户提供技术支持。而 IBM 则会将主要精力放在混合云和人工智能市场。

IBM 的信息技术服务部门人数约占 IBM 销售和员工总数的四分之一。但随着客户开始逐渐接受云计算，该业务不断萎缩，已拖累了 IBM 的收入增长。这是该公司史上最大规模的业务退出，足可见其发展云计算的决心。

2019 年，IBM 以约 330 亿美元的价格收购了 Red Hat，这在当时被称为开源史上最大交易。IDC 公司高级副总裁兼首席分析师 Frank Gens 曾表示，通过收购红帽公司，结合 IBM 方面对红帽运营独立性做出的承诺，相信 IBM 能够在这一新兴的混合、多云世界中凭借由开源贡献的强大力量脱颖而出。

在云计算领域，IBM 面临着来自劲敌微软和亚马逊的强大竞争，后者已经因为云计算业务估值均飙升了 10 倍以上。IBM 认为，这笔收购将成为它在云计算领域赢得竞争对手的重要机会。

近几年，IBM 大型服务器和软硬件方面需求大量下滑已是不争的事实。没有及时跟进用户需求、连续十个季度没有出现收入同比增长，IBM 再次面临转型大考。不过作为 IBM 最大的业务，云计算和认知软件的销售额在 2019 年 Q4 下降了 4.5%，至 68 亿美元。

IBM 的转型之路能否最终收获成功还需要时间检验。

参考文章：

https://www.wsj.com/articles/ibm-explores-sale-of-ibm-watson-health-11613696770?mod=hp_lista_pos1

《探路者 IBM Watson“失败”警示录：为什么大家会给 AI 产品喝倒彩？》

《谁挤走了 IBM 们》